在聯合國大會第三委員會,一個專司人權、社會和文化議題的場合,氣氛通常是程序性的,然而,最近的一次會議卻火藥味十足。
中國常駐聯合國副代表孫磊站上發言席,擲出了一枚重磅炸彈。他首次在國際舞臺上,將生活在日本沖繩的民眾,明確地稱為“琉球原住民”。
話音剛落,現場的日本代表立刻表達了不滿。這看似簡單的一個稱謂改變,卻像一道閃電,劃破了東亞地緣政治的寧靜長空。
日本的媒體和學界迅速跟進,將其解讀為中國對琉球問題擺出的一個全新姿態。一時間,關于中國意圖爭奪琉球主權的猜測甚囂塵上,盡管中方明確指出,這不過是日方為掩蓋自身問題而轉移視線的拙劣伎倆。
中國這次出招,時機和地點都拿捏得極為精準。要知道,就在不久前,日本正伙同英國、澳大利亞、加拿大以及歐盟等西方國家,在聯合國就涉疆、涉港、涉藏等問題向中國發難。
孫磊的發言,無異于一次教科書式的“權利反擊”,用對方最喜歡揮舞的人權大棒,反過來敲打對方。
發聲的平臺也別有講究。聯合國第三委員會,一個專門討論原住民權益的地方,為中方的觀點提供了天然的道義高地和程序合法性。
在這里談論“琉球原住民”的困境,讓日本方面即便怒火中燒,也很難從程序上進行有效反駁。更深層的意圖在于,此舉將矛頭直接對準了日本的“七寸”——美日同盟的核心節點。
沖繩島上密布的美軍基地,長期以來嚴重影響當地民生,破壞生態環境,早已是當地社會難以愈合的傷疤。
中國將這些現實問題與“原住民權利”巧妙掛鉤,觸碰到了日本最敏感的安全神經,意在加劇日本國內的輿論撕裂。
通過這一系列操作,中國成功地將沖繩問題從一個看似純粹的日本內政議題,拉升到了一個受國際公約保護的“原住民人權”范疇。這無疑為未來的國際輿論施壓甚至介入,悄然埋下了伏筆。
這場發生在聯合國的交鋒,不過是當今大國關系中“人權話語戰”的一個縮影。其核心戰術,就是一種“鏡像策略”:用你的邏輯攻擊你,用你的標準衡量你。
長期以來,西方世界手握人權這面大旗,對中國指指點點,已成為其對華戰略的常規組成部分。但這一次,中國不再是被動接招,而是選擇主動出擊,而且打出了一套組合拳。
中國的反擊火力,并不僅僅對準日本。孫磊代表的發言,幾乎將所有發聲指責中國的西方國家都“點名”了一遍。
從英國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,到澳大利亞歷史上對原住民犯下的滔天罪行,再到加拿大寄宿學校里駭人聽聞的丑聞,中國的核心論點十分明確:揭露這些“人權教師爺”自身的劣跡斑斑和虛偽的“雙重標準”。
當這些西方國家自身的人權記錄被攤在陽光下,他們再對中國進行指責的道德合法性便大打折扣。
最終,本應嚴肅的國際人權討論,不可避免地偏離了對事實的探究,演變成了一場圍繞國家信譽和敘事主導權的激烈爭奪。
中國提及“琉球原住民”的真正力量,在于它能瞬間喚醒一段被刻意遺忘但從未真正解決的歷史。這種“舊賬新提”,為當下的外交博弈注入了深厚的歷史縱深和合法性依據。
歷史上的琉球群島,起初并非任何國家的固有領土。早在14世紀后期,它就與中國的明王朝建立了宗藩關系。
直到17世紀初,德川家康命令薩摩藩入侵,琉球才被迫向日本臣服,但即便如此,當時的日本自知實力不足,仍要求琉球對華保密,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雙重朝貢局面。
明治維新之后,羽翼漸豐的日本才于1872年設琉球藩,并最終在1879年將其改為沖繩縣,完成了徹底吞并。而隨著甲午戰爭中國的慘敗,清政府也徹底失去了過問琉球問題的能力。
重提這段歷史,含蓄地挑戰了日本對沖繩統治權的天然合法性。這背后,更與現實的領土爭端緊密相連。
釣魚島恰好位于琉球群島的西南端,北京方面一直強調,堅守釣魚島主權,就是為了避免“琉球悲劇”的重演。
通過放大琉球的歷史問題,無疑能強化“釣魚島自古不屬于琉球”這一核心論述。更有甚者,中方還巧妙地觸及了二戰后的國際秩序安排。
《開羅宣言》曾提出過琉球由中美共管的設想,只是由于當時蔣介石政府的放棄,才使得琉球戰后由美國托管了二十多年,并在70年代初將行政權交給了日本。
這無疑是在暗示,當下由美日主導的現狀,并非歷史的唯一可能,也未必是最終結局。中國代表在聯合國的這次發言,絕非一時興起的口舌之爭。
它是一次將人權話語、歷史敘事與地緣政治目標精妙融合的復合型外交行動。這記重拳不僅讓中日間的結構性矛盾再次浮出水面,更預示著一種全新的博弈范式正在形成。
在全球力量格局加速重塑的今天,歷史、人權、文化等跨領域議題,正越來越多地被用作戰略競爭的工具。
琉球群島,這個位于臺灣與日本本土之間的戰略要地,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。而這場博弈的棋盤上,坐著的早已不只是東京和北京,那個在島上保留著駐軍權的美國,正默默注視著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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